一
我在縣城開了幾年的早餐店被房主收了店鋪回去,隻好關門大吉,之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無奈之下回到了老家,幫我的親叔叔養蜂。
叔叔的蜂場在水庫旁邊的山頂上。
說是山,卻一點也不高,頂峰離地面最多不超過兩百米。
山頂空氣清新,往下望可以清晰地看見水庫旁邊的大片草地,綠樹成蔭,風景絕美。
水庫曾經是個旅遊勝地,縣城裡許多上班族都喜歡周末來水庫野遊,後來出了一個命案,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人在水庫旁邊的壩上看風景,看著看著,女人忽然把男人推下水,男人活活被淹死,後來水庫就成了遊人禁地,很少人踏足。
沒有人影、沒有喧鬧的水庫山頂,日子過得很寂寞。
後來有一天下午,水庫旁邊忽然來了好幾輛小車。
從車裡下來男男女女好多個,我用我的紅外線望遠鏡仔細數了一看,一共四男四女,剛好配成四對。
他們在草地上搭起了帳篷。
紅黃藍紫青黑白灰,一共有八個顏色。
四男四女玩到很晚,又是喝酒又是猜謎玩遊戲的,差不多凌晨兩點了,才各自入了各自的帳篷睡覺。
他們的帳篷跟普通的帳篷不同,他們的帳篷是沒有封頂的,留空著,好像這種叫半天體帳篷,聽說發明這個帳篷的人為了能在睡覺的時候能完整地欣賞到天空上的星星美景,所以就把頂留空了。
這帳篷留空的位置跟我的視線剛好形成了一個絕佳的觀察視角,我把望遠鏡往下打斜,就能清晰地看見帳篷裡的人的睡姿。
我是一個正常不過的男人,當然是選擇有女人的帳篷偷窺,女人的睡姿很誘人,尤其是黃色帳篷裡的女人,她平躺著,波瀾起伏的曲線像是一個美妙的拋物線,隨著她的呼吸起伏不平,在星光下,我看著她飽滿的小腹與她的呼吸此起彼伏,我看癡了,完全沒有意識到深夜的霧水已經將我的頭發打濕。
就在我看得入神之時,忽然間,從一個帳篷中出走一個男人,男人輕手輕腳地拉開了黃色帳篷的拉鏈。
我緊張的幾乎要大喊起來:『色狼!』。
除了擔心,我還很氣憤,氣憤這樣的艷遇為什麼就不能出現在我身上,我也是個荷爾蒙爆燈的男人啊,隻能看不能動手的命運,就是那樣的悲催。
奇怪的是黃色帳篷裡的女人發覺有人進來,卻沒有表示反抗,也不大喊,任由著男人將她壓在身下,兩個人扭成一團,我想象著他們身下的野草被壓彎變形的樣子,我的喉嚨都快冒火了。
欲望橫流的場面讓我看得熱血沸騰,星光下就好像看了一幕成人影片。
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一眨眼天就亮了。
四男四女收拾好東西就驅車離開。
剩下意猶未盡的我躺在草棚的硬板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裡不停地回閃起黃色帳篷裡的誘人片段,一邊回味,一邊遺憾自己不知何時才有機會成為帳篷裡的男主角。
我渴望著他們再來紮營過夜。
可惜後來他們再沒有來過。
我失望地等了一個周末又一個周末。
第三個周末的上午,山頂意外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女客人。
當她站在我的眼前,我一眼就認出了,她是黃色帳篷裡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發現山頂上有人,照理說從山下的視角是很難發現山頂上有人的,我被這意外之客嚇得呆掉了,也不懂得向她打招呼。
倒是女人落落大方地走進了我的草棚,坐下來的時候她兩腿一緊就把裙子並攏起來了。
像一個真正的淑女。
隻有我知道她不是。
因為我看見過在那個男人身下扭動的樣子,太豪放太性感了。
『你好,我叫李麗。
你呢?』
我嘴巴張開著,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猜我是過於緊張了,以至於喉嚨幹涸得發不出聲音。
『你想問我是怎麼知道這裡有人是嗎?』女人咧嘴笑了一下,很善解人意地問了我一句。
我連忙點頭。
『那晚一直睡不著,快天亮時我看到了山頂上有一點紅光。
就是你現在所處的位置。
我懷疑這是紅外線望遠鏡。
果然,我猜的不錯』她的視線落在我放在桌上的望遠鏡。
不光彩的偷窺行為被人發現,我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漲紅了臉。
我不敢與她對視,低下頭望著我的腳尖。
『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你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這種行為可以理解』這個叫李麗的女人大度地說。
知道她不是來追究我的,我大大地松了口氣。
抹去額頭上的汗,我拘謹地坐在她對面。
『今天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你一點事情』李麗表明了來意。
『那晚相信你是一夜未睡。
你一定能看到很多東西。
你能告訴我,那晚走進我帳篷的男人是從哪一個顏色的帳篷裡出來的嗎?』
我的心猛烈地跳了幾下,說,還是不說?要是說了,那就等於我目睹了她和那個男人睡覺的全過程,那就太尷尬了。
『他都睡在你身邊了,你難道沒有跟他說過話嗎?只要你們說過話,你肯定會知道他是誰』我提出了疑問。
『他進來後就直接把我的嘴堵上了,後來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他說話,而且我怕說話的聲響會讓旁邊帳篷的人聽到』李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搖了搖頭。
說那我也不知道。
我那晚拿著紅外線望遠鏡隻是出於無聊,想看看山下的風景。
我隻看到你們在山下搭顏色的帳篷過夜,其他的我不知道。
李麗聽了之後,很失望地離開了。
我以為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
沒想到過了三天,李麗又出現了。
這次她的臉色看起來很憔悴,像是哭過的樣子,眼睛腫腫的。
果然,她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很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為昨天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可是那晚我真的不敢確定走進我帳篷的人是不是他。
如果你知道,能告訴我嗎?』她懇切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我,讓我沒有辦法回避。
『是綠色帳篷裡那個男人嗎?』她殷殷地望向我。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她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歡快起來,不僅和我聊起了天,問我關於養蜂的知識,還買了我兩瓶蜂蜜,給了我五百塊錢。
兩瓶無添加的純蜂蜜最多值兩百塊,我想把另外三百還給她,她大方地擺擺手,說無所謂,就當是交個朋友。
我就愉快地收下了。
二、
看著她的背影,我有點內疚。
她肯定做夢也想不到,在她來之前的一天,有個女孩比她先到了。
那個女孩是住在紫色帳篷裡的人。
她來的時候我也一眼就認出她了。
因為那晚她是唯一一個在帳篷裡沒穿衣服睡覺的人。
她睡一會兒就坐起來,好像是在等誰的樣子,可是一直沒有人進過她的帳篷,後來她就穿好衣服睡覺了。
我覺得女人真是很厲害的一種生物。
我在山頂上養蜂這麼久,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
她們兩個是如何發現我的呢?她們也不是有千裡眼和順風耳,一個普通的女人,心細如塵的程度我覺得我們男人是無法超越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經過了第一個訪客之後,對這個女孩我不再感到驚訝。
『我叫阿紫。
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喜歡紫色,所以我買的帳篷也是紫色的』這個叫阿紫的女孩比李麗要精明和厲害很多。
光看她的眼神,我就能感受到她對事物那種強烈的占有欲。
這種女人應該是很上進,很會為自己打算的女人。
她塗著一種帶點紫色的口紅,這讓她看起來又欲又性感又強勢。
我不大喜歡這種女人。
可是阿紫比李麗長得豐滿,她的三圍更加有肉感,軟軟的臂,A4的腰,圓潤的臀。
所以當她猝不及防地拉起我的手按在她胸上的時候,我呼吸差一點就卡住了。